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芒果,摸起来冰冰的,表皮不够细腻,却有一种喜悦的厚重感,那是迎春花的鹅蛋黄加上银杏的Herbstfarbe的颜色。芒果握在手里,不知为什么,像一块石头,熟悉,如好朋友一般。
芒果皮不是用刀削的,而是用牙咬的,至少也要用手剥。张口瞬间,鼻息里混进的却不是香甜的果味,而是一种青青的凉凉的,带着微微涩的味道,恍然间把一个遥远的场景从雾中拉到我眼前:坐在吱呀吱呀的自行车上,穿过那条“芒果草莓”一条街。那时,那一抹抹热烈的红和澄澄的黄在我的眼里纵使那么奢华,只有在这时我才敢央求妈妈给我买一点。于是回到家里洗了草莓吃,余下吃不完的有时会被妈妈一时兴起做成草莓酱。至于芒果,太美味太容易被吃完,以至于嘴里含着那酸酸甜甜的果肉时并没有真实感。多少年了,当别人问起最喜欢的水果时,总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芒果。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只是怀念那种奇妙的绵长的芒果香气和好像永远也尝不真切的酸甜味。
慢慢地狗啃般吃完,手上嘴角余着芒果淡黄的香气。
那时好像只有11岁吧,真的好遥远好遥远。我周末去家教,赶场子一般,语数外。但是居然会有浪漫美好的感觉,果然,美的是孩子的心吧。
香港已经有许多花开放,有时走在路上也会忍不住慢慢走仰头望望一树繁花。 又想,三小的紫藤也应该开了吧,不知道现在是那个小姑娘坐在它的怀抱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