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诺曼·马内阿《论小丑·独裁者和艺术家》

    晚上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就着台灯把诺曼·马内阿的评论集《论小丑·独裁者和艺术家》最后几十页读完了。此书页数不是很多，但因最近实在难于抽出整段时间阅读，故而多于吃饭间隙、如厕其间断续的读下来了，想来真是觉得对不起老诺曼，速食快餐书拿来在厕上读，我倒是还不至于有愧疚感，反而会总结出哪本书谁的书方便如厕，提高效率，但诺曼的书，还是得青灯黄卷、品茗休憩时读为最佳啊。

   诺曼·马内阿是罗马尼亚著名作家，获得过很多奖项，但此书，最吸引我的，乃是他所处国家及生活背景。罗马利亚80年代中期，正处于由齐奥塞斯库领导下的罗马尼亚共产主义政党统治时期。推行十分严酷的文化审查制度和独裁统治，诺曼身处于那个环境，不断与文化审查机构斡旋，为争取自由民主的声音呐喊写作。

   索尔仁尼琴曾说过：一句真话的分量，比整个世界还重。索尔仁尼琴是俄罗斯民族的脊梁，而诺曼·马内阿就算得上罗马利亚的良知了。知识分子，因写作这一有别于其他职业的关系，在社会上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并以社会人物的面皮，给予民众一种舆论上的引导，道德里的审视。

  我相信，所谓知识分子，最重要的是良知，最难秉持的也是良知。对人真诚，对真理的渴望与信仰，才能让知识分子昂起他们高贵的头颅，俯视虚伪者、卑鄙者。齐奥塞斯库在罗马尼利实行独裁统治，老百姓们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亲人，朋友中，哪个是安全局的特务。齐奥塞斯库推行罗马利亚民族主义，文化中心论，让我想起中世纪的哥白尼，为推翻日心说而丧命于宗教裁判所，被残忍的烧死。

   民族主义和文化中心论，都是偏狭而燥进虚浮的态度。狂妄自大的领袖，加上卑劣丧失良知的宫廷知识分子，演出一幕幕荒诞不经、丑恶嘴脸的讽刺剧。我相信，很多人，在那样的高压政策下，在那样封闭、压抑、冷漠、狂躁的社会中，能保持自我内心的公正，能坚持良知引导的真理。但是，诺曼·马内阿小时候的经历，促使他冷静思考，犀利反击。

  论小丑，写的还是蛮平实的，大抵处于那样的一个状况，写出的作品大概都以隐喻、暗喻，深层涵义来规避独裁者治下的文化审查，都被要求删改以便符合他们的意识形态和文化教化要求。但论小丑，可能由于是在1990年，齐奥塞斯库倒台之后写就出版，我没有遇到阅读的障碍，但因为对罗马利亚这一段历史不熟悉，可能无法深入体会诺曼对于极权与独裁的痛恨及思考。

  在扭曲的时代背景下，个体的悲哀在于很难在生存的面前，在家人朋友收到威胁的时候，依然选择坚持讲真话，做实事。我们现在有虽然不那么深刻，但至少真诚的韩寒，总是能提醒我们，这个浮躁社会里，很多原以为卑之无甚高论的常识，缺失于民众的脑海中，行为里。

  就像索尔仁尼琴在《活着，但不撒谎》里讲的，坚持真实与真诚，不会被抓起来，不会让家里的水电停掉，不会让眼睛瞎掉，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更多的从一句真话这样简单而微小的行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