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默的发呆中,我的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一个词。它带我走到记忆的房门前,犹豫不决,不能自控。手指在颤抖,要不要打开那扇努力封闭的门。
  黑暗中,人会敏感且多情。习惯于在熄灭所有灯光的状态下看电影。周围的一切,茫然且与我无关。白日里惯常的伪装和面具在这一刻碎裂,剥落,消失。卸了盔甲,换了妆容,更加接近内里那个原本的我。
  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散伙饭完了是拿学位证,接着是回家并接受学校委派进行招生工作。努力去忘记22夜晚发生的一些事情,努力去回避。不光是我,每个人都是如此。
  水泥森林的城市,冷漠自私的人群。纯洁和真情变得稀有,压抑与伪装到处都是。这是一个寒冷的世界,即使太阳永远高悬在那里。散伙饭的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的酒。酒是白蚁似的东西,有效且有力。无论你的防备多么深,外壳多么坚硬,都在它们无孔不入的攻击之下,土崩瓦解。这么说有些绝对。总有一些人,他们喜欢看到别人喝醉的样子,喜欢将自己至于高高在上的位置,想要做救世主,冷静,客观,无情,虚伪之极。
  常说,孤独是可耻的。已经忘记了这句话的出处,可总也忘不了这句话本身。我们是些孤独的人,就算身在人海之中,都不会放下自己的防备。我们又是些多愁善感的人。坚硬的世界并没有摧垮我们柔软纯白的心灵。在莫名的时刻,会为着微不足道的波澜潸然泪下。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打开心锁,卸下包袱,感情渐浓渐炽。
  毒素侵入心灵,缠绕紧致。心已经硬的不堪承受轻轻一击。一个小口子可能导致全部美好的崩塌。酒精的渗入,软化了坚硬,溶解了坚冰。然而这只限于那些单纯的灵魂。酒过三巡,气氛渐入佳境。每个人开始显露内心之海泛起的波浪。一些人真诚更甚,一些人伪装逢迎。后者让我厌恶甚至恶心,却要假意附和,这让我更加讨厌不够真诚的自己和这个荒唐可笑的世界。我仍然不够坚强,不够勇敢。
  我是第一个哭的男生。从我奶奶去世那天起,我会为一些别人已经抛弃的感情不能自已。22号的那天夜晚,软弱的灵魂仍旧无法遏制自己失控的情绪。情绪被放大,泪水不停流淌。无来由的离别感伤,在一瞬间,击中了我柔软的心。一直在压抑,不去做那个先行者,终究是不要和自己的内心抗衡,它太强大了。鹏哭的很伤心,我哭得很伤心,小猫和豆豆以及宝儿都很伤心。液体在我们的脸颊上肆意的呼啸而过,汹涌且决然。
  鹏和我说,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再冷漠,再无情,最先感动的永远是我们两个。想想他的话,不知道是骄傲还是心酸。我和他都很激动,拿着酒杯不断的抢话说。无非是些珍惜友情之类的话,但以这样一种决绝不计后果的放开态度宣泄而下,畅快淋漓。我们都在承诺,虽然我清楚,这样的承诺有多少是可以兑现的呢。
  彻底放开是一种单纯且真诚已极的态度,平日里就跟极光一样罕见。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我们之中的一些人做到了。但终究是转瞬即逝的光芒,闪耀之后,归于沉寂和黑暗。世界伤我们太深,太深。我们不敢再坚持,害怕再被摧毁。
  喝醉之前有这样的一种状态。脑子很清醒酒精的释放和放大作用,情感却已经像内心深处的最初信念缴械投降。冷眼看世界,异乎寻常的冷静和敏锐。感情依旧在与别人不断碰撞交融,可双眼却看穿了迷幻华美的外部,直刺干净纯粹的内在。
  我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一直看下去,是否就能触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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